朱七的残躯在剑锋下爆成漫天紫黑色雷光时,叶无尘的星陨剑正钉在洛清璃心口三寸处。冰魄珠裂隙中涌出的玄阴魔气如活蛇般扭曲,被剑尖金纹寸寸绞碎,洛清璃咳出的冰晶却染上了星陨血的金芒——那是苏晚照三百年前种在儿子血脉里的「锁魂印」,此刻竟成了阻断魔气侵蚀的最后屏障。
玄阴教主的分身在雷光中凝成半张残面,右眼镶嵌的冰魄珠碎片折射出洛清璃魂魄的裂痕:“好个母子连心禁术……可惜第九祭坛的无字碑,早刻好了你们的名讳!“
叶无尘的混沌劫火顺着剑纹逆流而上,将残面焚成灰烬。灰烬飘落在洛清璃心口的冰魄珠上,竟凝成古森秘境的星象图——苏晚照的脊椎骨被青木藤妖缠成献祭姿势,每根骨节都开出妖异的并蒂花。
“速去……“洛清璃抓住他滴血的手腕,晶化纹路正从指尖褪回心口,“青木生坛以「爱」养蛊,迟一刻……你母亲的残骨就要多染三分邪气。“
她咽下后半句颤音。昨夜昏迷时,她窥见冰魄珠深处的预言:若第六祭坛破阵迟过月圆,苏晚照的遗骸将彻底沦为玄阴教主的肉身容器。
三日后,古森外围的「遗芳镇」飘起细雨。叶无尘立在镇口千年槐树下,掌心托着母亲骸骨上剥落的星纹玉珏。雨丝触及玉珏时蒸腾成雾,雾中浮现苏晚照少女时代的足迹——她曾在镇东「合欢冢」埋下半卷《青木阵解》,书页间夹着能安抚守坛树妖的「返魂香」配方。
“配方需用活人泪、亡者发……“洛清璃念着雾中显形的古篆,晶化的右眼突然刺痛——配方末尾的星陨族密文,竟与她幼时在太虚皇陵见过的镇魂咒同源。
货郎的梆子声穿透雨幕,戴着斗笠的瘸腿男人丢来捆青木枝:“镇魂香的主料,拿你母亲指骨来换。“枝头绽开的并蒂花里,赫然嵌着苏晚照半枚指甲盖
子夜,他们潜入合欢冢。洛清璃点燃的返魂香飘出冰蓝色烟絮,烟雾触碰到守冢藤妖时,妖物竟化作苏晚照生前的模样。藤妖幻影抚上叶无尘的脸,指尖温度与记忆中的母亲分毫不差:“尘儿长大了……“
“破!“叶无尘挥剑斩碎幻象,剑锋却滞在藤妖真身三寸——那妖物心口嵌着枚冰魄珠碎片,珠内封存着母亲剜骨时的残念。洛清璃的冰魄剑气在此刻冻结妖物灵脉,她晶化的瞳孔映出可怕真相:所有藤妖都是星陨族人被青木同化的尸骸。
取得《青木阵解》残卷时,冢内突然地动山摇。玄阴教徒的尸傀从地缝爬出,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截开花的青木枝。叶无尘的噬亲钉穿透尸傀眉心,钉入地面的刹那,整座古森秘境的轮廓在月光下显现——秘境核心的巨树上缠着苏晚照脊椎骨,骨缝间流淌的金色血渍正被青木根系吮吸。
“明日辰时……“洛清璃咳出带花瓣的冰渣,“青木生坛的阵眼会随日光移位……“她咽回涌到喉间的后半句预警——冰魄珠正在加速晶化她的魂魄,而阵解残卷末页写着:破阵者需献祭至爱之人
破晓时分,他们站在古森秘境入口。九十九棵千年古树盘结成天然拱门,藤蔓上垂落的露珠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——苏晚照被玄阴教主按在青木祭坛,脊椎骨被生生抽出时,她咬破舌尖在祭坛刻下血咒:「宁碎吾骨,勿伤吾儿」。
叶无尘的星陨剑突然悲鸣,剑柄镶嵌的冰魄珠迸发刺目寒光。洛清璃的晶化纹路在此刻蔓上脖颈,她望着秘境深处翻涌的青木灵气,终于说出那个雪藏已久的秘密:“你母亲……当年剜你脊骨……实为……“
惊天动地的轰鸣淹没了后续字句。玄阴教主的声音自每片树叶间渗出,青木藤蔓如活物般缠向二人——真正的杀局,此刻才揭开血腥帷幕。